从经忏僧到修学僧
◎ 道 安
我自己就放过焰口,做过焰口僧的。后来到外面来,听法师讲教理讲到这些,我吓都吓死了。从那时候开始,就到灵岩山寺。后来(1948年)打十个佛七,再加上听一些堂中的老法师开示,那年发的道心不小。“猫道心,狗道心”,大家互相之间都不知道,甚至头顶上都烧起来了(指烫香疤),头上点燃三盏灯一起烧。那时候有一位老师父还劝我,道安,你不能三盏灯一起点,头脑要被烧破了的。我说,烧破了,死掉就好了。供养三宝、供养阿弥陀佛,要想了生死,就不能打妄想。
后来佛菩萨慈悲,我在农村十年,总算混过来了,佛教要复兴了。所以我60岁才回灵岩山,才开始学习的(从前学的虽然丢掉了,但还是有一点底子的)。我是发过愿不赶经忏的,我回去十年都没有替人家念过一遍《金刚经》(江北乡下就是指《寿生经》)。
有一次,我一个同学,他比我年龄大得多,他那时候给我120元钱(在当时,我一年的工资还没有这么多呢),让我给他们夫妻两个念《寿生经》(依江北乡下的风俗)。我说:“要不了这么些钱。”他说:“老师,你替我念,我不亏待你。”我说:“我不念。”他追问:“你为什么不念?”我说:“我都吃肉了,而且念的时候还老打妄想,念的经没有用了。”他说:“你给我念,念成功了就是有用。”他就是不管,说:“你吃肉归吃肉,你替我念,只要把字念全了就好了。”结果我还是没有念。后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就找我们江北一个小庙里的没有还俗(就是在庙里住着)的一个小和尚去念了。你叫他念好了,我不要,我不敢用这个钱。说这话什么意思呢?因为晓得这个道理,不能一错再错了。
以前在江北十年劳动的时候,农村里没有油,除去粮钱和草钱之后,一年只剩下五六元钱。要是别的人,肯定会想,先捞他个120元钱用用,我却不敢用。因为我大概50岁的时候,在山上、在上海都听过(指做经忏不如法),没有下决心,要了生死的心还没有,就晓得不敢赶这个经忏了。所以我们佛教徒不能随便赶经忏。
摘自《做佛事与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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