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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诗论与佛教关系
◎ 《中国佛学》编委会

  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土后,经魏晋南北朝的发展,逐渐成为中国传统思想的三大支柱(儒、释、道)之一,对中国近代以前的传统文化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随着我国佛学研究的兴起,学界对佛教与中国文学及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研究越来越给予诸多关注。在这样的文化思想和学术研究的大背景下,关于皎然与佛教研究的论文数量呈现增加的趋势,其研究情况如下。
  其一,诗僧作为唐代具有特殊创作性的群体,实为唐代文学盛观中的一朵奇葩。在唐代文学研究这一领域中,学界皆以皎然作为典型个案来研究。如蒋寅先生在其著作《大历诗人研究》的第三章“方外诗人创作论”中的“大历诗僧的代表——皎然”这一小节中,讨论皎然的心灵世界、内心矛盾和性情变化、创作的特点与理论关系,并认为关于皎然的研究对唐代诗僧的研究及对古代中国诗僧群体的研究具有参照的价值。陕西师范大学杨芬霞的博士论文《中唐诗僧研究》的第三章第四节“皎然的诗境与禅境”中,作者以皎然的“双重身份”为出发点,从“境,禅与诗沟通的中介、诗境”探讨了释皎然的禅境与诗境之间的相互关系。如中央民族大学甘生统撰写的博士论文《皎然诗学渊源考论》一文“佛教中道观对皎然诗道之影响”章节中,论述皎然诗道观的基本内涵时,从三要素进行了分析,即其一在诗史观上,强调论代与论人的统一;其二在创作观上,重视“复”又重视“变”;其三在审美追求上,以“但见性情,不睹文字”为最高理想。通过深度研究,这三者有极其深刻的相似性,即都是同一种思维方式佛教的中观思维的产物。皎然称为“诗家之中道”。《诗式》载:“且文章关其本性,识高才劣者,理周而文窒……此所谓诗家之中道。”经研究,作者最后得出结论,“中道”观念根植于皎然诗学之中,其不仅是创作方法论,更是皎然诗学审美的集中体现。皎然诗学理论内涵的形成、思维方式的产生,都是在其诗道观的影响和作用下逐步实现的。皎然的诗道观一方面具有辩证法精神,另一方面又具有浓郁的佛学思维特征。
  其二,由于释皎然的特殊身份,加之学界对皎然诗论——《诗式》给予高度的评价,故研究多从《诗式》的文学观念与佛学之关系角度进行探讨。如刘来春的《谈皎然文论中儒家中庸之道与佛家中道思想的沟通》,作者于文中通过儒家中庸之道、佛家中道思想、皎然文论中的“中庸”与“中道”思想的沟通三方面进行论述,并通过理论和翔实的文献资料对皎然文论中的儒家“中庸之道”与佛家中道思想的沟通进行了有力的论证。如文中北宋初年天台宗释智圆(976~1022)所说的,儒、释两家“言异而理贯”,儒家中庸之道就是佛家“龙树所谓中道义”。由此可见,皎然作为诗僧,其诗歌理论是立足于儒学,并且尝试性地将儒家思想与佛家教义相沟通,从而获得完美的结合。其诗学理论显示了皎然摆脱了以诗教束缚的儒家传统。在诗论方面,皎然辩证地吸收了佛教的思辨之法,建立了具有开创性的诗学理论模式,即以追求儒、释相沟通的模式。这对我国古代中晚唐及此后的诗歌批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姜光斗的《论佛学对皎然诗学的深刻影响》,作者先以皎然诗学中的“境”字开篇,认为皎然综合和改造了佛学中“尘境”与“真境”的含义,创造性地运用到诗歌创作中,对我国传统诗学理论做出了重大贡献。文中姜光斗先生特别强调皎然诗学中的“闲静”,在皎然诗歌作品中,空灵寂静的境界写得特别多,显然是受到佛学“空观”和“静观”的深刻影响。姜先生在文末做出总结:皎然诗学受到了佛学多方面的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并不是表面上的肤浅,而是异常的深刻。这大概是皎然诗学之所以高出同时代同类著作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张晶先生撰写的《皎然诗论与佛教的中道观》认为,皎然作为禅僧,对般若佛性之学是深有所悟。皎然将般若的中道观运用于诗学的建构中,其并不是外在地用诗学来证明“中道”,而是从诗歌创作的审美特征出发,以“中道”的某些方式来揭示其中既对立又相互依存的因素,使其诗学理论颇具有辩证而又丰富的内容,从而展示其独特的光彩。皎然的诗论对后世严羽的《沧浪诗话》、姜夔的《白石道人诗说》、胡应麟的《诗薮》、吴乔的《围炉诗话》等诗学经典,均有非常深刻的影响。然这种影响是以“中道观”为其一脉相承的重要内涵。此外,还有台湾学者彭雅玲的《皎然意境论的内涵与意义——从唯识学的观点分析》。

    摘自《中国佛学》2017年总第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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